古楼兰在何处?若羌人说在若羌,若羌是西域三十六国之首,这方面史书上有较为完整的记述。只是后来楼兰迁都,把楼兰改称鄯善,到了清朝光绪年间,又改称今天的若羌。也有说鄯善看中了楼兰这个因地域而名声绝响的品牌。说鄯善人依据当年楼兰改成鄯善,鄯善人把这个域名一直坚持至今,这便是真正楼兰的佐证。
楼兰倒底在哪里?
这个答案其实很好找的,历史学家、考古工作者就能给出准确无误答案来。我想,人们争这个名字,无非是看中楼兰的品牌效应罢!不久前,我曾到鄯善采风,走在鄯善县城,我能看到以楼兰命名的公司随处可见。我也去了楼兰葡萄酒业公司,新疆人宴请客人,如果座上有女宾,一般都会让酒店拿楼兰干红、楼兰干白的。鄯善的葡萄、哈密瓜都是果品中的极品啊!
说到这儿,我想应该替鄯善人说句公道话的。鄯善的瓜果虽说是极品,但没有自己品牌,甜瓜被哈密冠名了,葡萄戴了人家吐鲁番人的帽子,甚至就是后来生产的石油,也是被冠以吐(吐鲁番)哈(哈密)托(托克逊)油田。如果鄯善人真是为了这个感到蒙冤,我想人们应给给予理解和包容。对土地、对地域的名分,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吧?也许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归属,也就是说,谁也不可以随意在一块土地上竖立一块牌子的,写上一个称谓,作为它的继承者。这话扯远了!我们还是回到主题。主题应该是我与楼兰的故事。
上世纪一千九百七十九年秋季,我那会儿刚担任电台台长一职,部队长把我叫到指挥所下达指令,我还记得当时部队长用一张极其严肃的方面孔照射着我,然后对我说,在尉犁与若羌之间,有一信号不明的敌台经常出来捣乱,以假乱真,干扰我部与上级的联络。
部队长说让你挑选几个业务尖子去那里侦听吧!一是规范无线电通讯纪律,二是尽量搞清不明信号的具体活动区域。我知道,这项任务对我等来说,当是艰巨而又光荣。部队长是把一个希望寄托在我身上。而我能做到的,似乎就是保证无线电波能清脆地唱响在那一片广袤的原野上。
那是我第一次独立外出执行任务,压力自然不小,但我对此饶有兴趣。我即刻从指挥连选了3名报务员和我一起行动。我们4个人两部收信机,一部发报机,部队汽车排给我们派了一辆大解放,从沙井子出发,次日下午黄昏时分便赶到了那里。
但记忆幽深的是库尔勒去尉犁的路上,不像现在的高速公路,人们形象地比喻那是一条搓板路,大解放在条路上行进,就像一位吉布塞姑娘,噔噔噔边走边舞!等到了目的地,我的五脏六腑都要快被拽了出去,再瞧那几位战友,一个个脸色蜡黄,呕吐不止。原本完成任务后我们还要去若羌的,去看古楼兰遗址,去寻觅昨日古丝绸之路上的驼铃声,然而,当我们听到一位常去若羌的人说了若羌种种之后,我首先便可耻地打了退堂鼓。我不去,他们自然去不了。如果去,从米兰到若羌也只有75公里路了。
去冬,当我与若羌人遥想当年的情景时,若羌人说,那个时候真是那样呢!满街游荡的虚土,满目飞扬的沙土,人们笑侃若羌“三条马路九盏灯,一个喇叭全县听”人若进了若羌,就形同与世隔绝了。没车啊!若羌人轮换着到库尔勒,通常一个月最多能去一次。若羌人也不愿意出门,出门了也不想再回到若羌,这就是那时那境生活的真实写照。在这片远古而又新开发的土地上,枉谈先贤、枉谈今古都是没有多大的意思。枉谈权利或美好那更是浅薄!
如今呢?我从且末到若羌,且末县农业局王局长派郭师傅开车送我到若羌。车行至县城边上,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今天的若羌和当年的若羌挂起钩来。那一路过来,黑油油的马路在冬日阳光下的晃得我的眼睛看不到前方,不久,我看见一条流淌的小河,河边生长有成片成片的白苇在摇摆着,有姿态各异的胡杨站立戈壁,树草间有麻雀起落鸣唱。那一种景致忽然致我心绪明快起来!我想,我的心儿被眼前鼓舞着。不是吗?我们且把眼前的这些景物重新组合一下,摆出人世间一种理想的形态:
太阳出来了!
风儿吹来了!
树叶起舞了!
鸟儿鸣唱了!
心情舒畅了!
想想看,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幅画卷啊!
但是,你进得若羌,一种气势更让我惊奇。街道宽阔,楼房层次分明。更有红色产业的勃勃生机,让我觉得若羌人走路腰杆子都挺得笔直。这街这楼这人这处处散发的蓬勃气势,让我多么欣喜啊!
若羌县农业局陈新华副局长是一位年轻能干的女同志,毕业后就把自己丢弃在这个远离中心城市的边远地方。至少,在外人看来在这地方安家,就是与时代的一种无可奈何地疏离。然而,有着园艺技术的她,如今在若羌这个中国红色产业圣地,她的话语有了绝对的主导权!这种话语主导权不仅仅是建立在她所掌握的果艺基础之上,而且还在于她热心为农民服务的心灵力量。
若羌大枣如今名扬中外,我想这是6万多若羌人民,穷则思变、人心思富,彻底放弃与一个旧的观念维系的结果。旧有的东西已从若羌人身边隐退了、消散了、断裂了,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一种自由、闲适、向上、吸纳的光亮,这光亮让若羌感受到了温暖和慰籍,也着实让外界大吃一惊!